zer0若

29岁的我和20岁的你(上)

2010年,北舞的练功房内。

“哎哎嘎子你下手轻点儿,”郑云龙满头大汗地抵抗着给自己压筋儿的阿云嘎,“我发现你这两天下手怎么那么狠。”

“谁让你刚才又走神了,”阿云嘎也满头大汗,每次给郑云龙压筋儿都要较量一番才行,他随手拍了一下郑云龙的屁股,“放松,你这样我压不下去。一个暑假没见,大龙你又吃胖了。”

“操……”郑云龙小声嘟囔了一句,换了个姿势,阿云嘎顺势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,不让他起来。

“哎……我说嘎子……”郑云龙脸挤着面前的地板,也许是筋儿压开了的缘故,他倒没有刚才那么难受,也有心情说一些闲事,“你说……我们十年后会是什么样的?”

阿云嘎心里默念着节拍,时间恰好到了,他松开郑云龙,把他拉了起来,“不知道,我没想过。不过……”他扫了一眼郑云龙,又趁他不注意捏了捏他肚子上的软肉,“不过我知道,你要是再不减肥,十年后可就是一条特别特别胖的龙了。”

“操!阿云嘎你大爷!”郑云龙笑着叫道,他活动了一下手脚,双手交叉活动了一番,捏的手指咔咔响,“快给老子趴下!到我给你压腿的时候了!”

2018年,梅溪湖。

郑云龙看了眼表,才刚八点多,他翻了个身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
昨夜似乎做了个关于以前的梦,梦里大二时候的他被嘎子压腿压的哇哇直叫,巧合的是,而现实中的他似乎也经历过一次压筋儿,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腰酸背痛。

手机桌面上的备注标记了他下一次录制演出的时间是四天后,而这一次他和嘎子早就商量好了,俩人一起唱双重——音乐剧《歌剧魅影》中的选段。

不过经典就是经典,怎么改编倒是一个问题。

反正也睡不着了,他起身穿好衣服,倒不如趁这个时候去找嘎子商量一下。

“嘎子,开门,是我,大龙。”他敲了敲嘎子的门,没过一会儿,他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地撞倒东西的声音,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阿云嘎露出警惕的半张脸。

郑云龙倒没注意他的神情,他打了个哈欠,见门开了便顺势挤了进去,“你又撞倒了什么啊?”

地上摊着一大堆的信——都是阿云嘎昨天拿上来的粉丝们写的信,如今倒被撞倒堆在地上。郑云龙随手把谱子扔在了床上,蹲下身帮他把信收好。

“来帮忙啊,嘎子,”他打了个呵欠,把收好的一摞信递给他,“喏,收好。”

“……哦……”嘎子的声音过了好久才出现,他接过那摞信,随手放在了电视柜上。

“怎么了你今天?”郑云龙收好了信,坐在他床边的脚凳上,“还没睡醒吗?”

“没有……”阿云嘎眼睛有点儿红,他皱着眉,盯着郑云龙,“你……真的是大龙?”不过一夜之间,大龙怎么变成这样了?

郑云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“哎,嘎子,我看你还真是没睡醒,连我都不认得了。来来来,你接着睡,我去看看张超他们……”

他说着就要起身离开,可是手腕却被阿云嘎抓住了,阿云嘎的手劲儿很大,眼神狠戾,“你真的是郑云龙吗?”

他的样子让郑云龙也不得不正色,“嘎子,你怎么了?”从一进屋开始,阿云嘎就给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,他一直把这种感觉归咎为他没睡醒,可现在阿云嘎这副反应让他不得不正视。

他到底怎么了?

“我……”阿云嘎痛苦地松开了手,蹲了下来,“怎么会这样啊……”虽然样子变了,但他每日和大龙朝夕相处,可以肯定的是,那人就是大龙。

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?

“嘎子,”郑云龙吓了一跳,以为他腰伤又犯了,轻轻揉了揉他后腰的地方,“是不是腰又疼了?”
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”阿云嘎红着脸后退了两步,竟然一屁股坐地上了,显然是不适应郑云龙的亲近。

“你到底是谁?”他抬起头,看见郑云龙一脸正色地看着自己。

“你说你是阿云嘎,biang的我知道你是阿云嘎!”郑云龙听完阿云嘎的解释后,气不打一出来,“你耍我呢阿云嘎!”

“我真的是阿云嘎……”阿云嘎被他骂得脸涨的通红,“我昨天还陪你练功呢……你还不是这样子呢……”

“那你说!”郑云龙被他一气,一个大胆的猜测涌上心头,“我问你,昨天是几号?”

“九月七号,星期二!”阿云嘎似乎也想起来了,“2010年9月7日!”
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你是从……从八年前来的?”郑云龙呼吸一滞,不敢相信。

阿云嘎点点头,环视了一圈房间,又把视线挪回了郑云龙身上。他一觉醒来,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,而镜子中的自己也变得熟悉且陌生,是他曾经期待过的模样,只是看上有些过于成熟。

他玩着那个砖头似的手机半天才打开,发现现在已经是2018年了。

而他昨天还在2010年上大二,陪大龙练功上课。

他穿越了。

唯一让他欣慰的是,这个时代,还有大龙陪着他。

虽然他也变了许多,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傻乎乎似的大龙了。

“我……你……”郑云龙没想到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他兄弟身上,昨晚那个腰酸背疼的梦似乎也一下子有了理由,“你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吗?”

阿云嘎摇了摇头,他是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。

郑云龙撩了撩头发,抿着唇,现在他面临着一个问题,这种问题的阿云嘎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,而他们四天后还有一次演出。

他该怎么办?

告诉其他人,临时换节目,让嘎子这一期先不要上了?

可是黄子张超他们四个的节目已经略有起色,再拆开只怕又要重新来过,更麻烦。

更重要的是,他抬起头,正好看中了阿云嘎眼底的无措。

虽然上大学的时候他比其他人年纪更大,更能经得住事,可这并不能代表他就可以接受自己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。

而自己是他唯一认识的人了。

他笑了笑,拍了拍阿云嘎的肩,故作淡定,说到底他现在28岁,到底是比21岁的阿云嘎有经验。

“别怕,哥罩你。”

郑云龙眯起了眼,想到了《rent》里的那首《I'll cover you》,怎么唱来着,第一句词是什么来着?

啊,想起来了。

live in my house,I’ll be your shelter

来到我的时代,就是我罩着你了。想到这里,他又重重地拍了拍阿云嘎的肩。

“嘎子哥!龙哥!你们去排练啊!”

出了门,俩人竟然碰见了黄子弘凡和方书剑,黄子兴奋地和他们打招呼。

阿云嘎点了点头,这俩人应该是认识他的,但他不认识他们,也不习惯他们的热情,只是冷着脸点点头。

郑云龙瞥了他一眼,开口道:“你们去哪啊?”

方书剑扒着黄子的肩,有些担忧地看了眼阿云嘎,回答道:“我们刚去楼下吃完早点,张超还在那里吃着,我们准备去叫朋朋起床。大龙哥,嘎子哥怎么了?”

换作从前,嘎子哥会笑着和他们打招呼,大龙哥会在旁边打呵欠,很少会这么主动和他们聊天。可今天怎么反过来了。

“没事,他……他没睡醒。嗯,没睡醒。”郑云龙又瞥了眼阿云嘎,阿云嘎无奈,装作打了个呵欠。

“这样啊……”黄子弘凡似乎看出了点儿什么,有些尴尬地说,拽着方书剑就跑了,“那个,大龙哥,嘎子哥,我们还得叫梁朋杰!先走了啊!”

郑云龙回头撩了撩头发,看他们跟火烧屁股似的冲进了拐弯的房间,心中暗道他们没看出来什么吧……

虽然他对阿云嘎的演技也没什么信心。

“他们是谁?”阿云嘎冷不丁地问了一句。

“方书剑和黄子弘凡,都是咱们组的成员,他们俩还有张超、梁朋杰四个人会唱四合唱,”郑云龙回过头,把手插进口袋,“对了,咱们组是阿云嘎演唱组。”

阿云嘎,八年后的你,真的很棒。

他们很快找到了一间空着的琴房,幸好大家都是昼伏夜出,现在还没有几个人起床。

郑云龙靠在钢琴旁看谱子,阿云嘎顺势坐在琴凳上弹琴。

他的动作还很不熟练,一段简单的谱子里就错漏了好几个音。毕竟认真算起来,他才学了不到一年的琴。

郑云龙愣了一下,他们两个在一起练的时候,阿云嘎总是弹琴的那一个,仿佛这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了。

阿云嘎把手轻轻放在琴键上,沉默着,抿着唇。他这副神情郑云龙再熟悉不过了,大一的时候老师指着他的鼻子吼他谁在意你是不是少数民族的时候,他也是这副样子。但从那以后,他便开始更认真地学习汉语。宿舍寝室里没有电视,他便每天晚上七点去门卫大爷的休息室蹭电视看,认真地学着电视上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发音学着。

这样一学,就是四年。

“大龙我是不是……”阿云嘎有些颓唐,他才只学了不到一年钢琴,平时也没有什么时间训练,和二十八岁的大龙相比,他实在是太稚嫩了。

郑云龙突然疯狂想念那个二十九岁的嘎子,那个看着他一点点成长,看着他一点点蜕变的嘎子,他们可以一起互怼,有着别人羡慕嫉妒的默契。

可是对于这个尚且年轻的嘎子,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?

像二十岁那样扮骆驼逗他开心?

太沙雕了。

二十九岁的郑云龙可以不要形象,但他不想给嘎子心里留下一个不靠谱的印象。

印象太重要了。

“没事,嘎子,”郑云龙清了清嗓子,“没事,我们先试着来唱一下。不用担心。”

阿云嘎点点头,《歌剧魅影》他很喜欢,上个学期的期末汇演,他就表演了其中一段《till I hear you sing 》,对这部戏还算是熟悉。

“这句你的气息不太对……停的太早了……”郑云龙看着谱,又拍了拍他的背,“放松,别绷着。”阿云嘎后背的肌肉紧绷着,薄薄的一层肌肉在衣服下若隐若现。

对于同一部剧,同一首歌,20岁的阿云嘎和30岁的阿云嘎有着不同的看法。郑云龙第一次听他说这部剧,倒也新鲜。

两人练到了中午,都有些饿了,郑云龙便带他来到了酒店的餐厅。

“下雪了……”走出琴房,阿云嘎瞟了一眼外面,他走近玻璃幕墙,窗外寒风裹夹着白雪,大地已经是皑皑一片了。

“南方也会下雪啊……”他两手撑在玻璃上,半蹲在地上,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上的雪。郑云龙站在他身后,两手插兜,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。

阿云嘎闭上双眼,脸贴近冰凉的玻璃,窗外呼啸的风声若隐若现。这种感觉很奇妙,他暑假没有回家,一直在北京兼职打工,明明昨天他还在夏天,却一下子来到了冰冷的冬天,还是在陌生的城市。

但幸好,他还有熟悉的人。

阿云嘎回过头,看向身后的郑云龙。

“看完了?”郑云龙挑挑眉,“走吧,一会儿吃完饭带你去玩雪。再不去人该多了。”

阿云嘎点点头,可他蹲的有点儿久,脚有些发麻。

“哎,等会儿,等会儿,大龙,我脚麻了。”他伸手拽着了他的裤脚,“拽我起来呗。”

郑云龙有些无奈,一伸手用力,把他拉了起来,手臂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脖子,搭在他另一侧的肩上,俩人看上去很是勾肩搭背。

“嘎子,你说是内蒙的雪大还是这里的雪大?”郑云龙另一只手夹着烟,却也不抽。他已经有几年没见过雪了,上海很少下雪,即使下也是零星雪花,地面根本不见白,就跟下小雨似的。他上次见雪,还是嘎子给他发过去的北京雪景N连拍,漂亮极了。

阿云嘎也习惯地把手臂贴在他的背上,听到他的话,阿云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,“这怎么能跟内蒙比啊,我们那一下雪,得下好几天,跟风暴似的,你什么都看不见,只有雪。不像这里,这么温柔。”

郑云龙回头瞥了眼外面的风雪,有些无语,也许就只有他,会说这样的风雪温柔。他想起上次嘎子发图时留的言:大龙,北京的雪太少了,只能给你堆个这么大的雪人看看,回头等我回内蒙,给你堆个等身的!

“怎么了?”阿云嘎看过来,“怎么了,大龙?”

“没事,”郑云龙含糊道,“我只是想起来,你说过要给我堆个雪人的。”

“雪人啊……”俩人相处了一上午也已经熟了,阿云嘎早已没有初见的那种警惕和戒备,“等我们吃完饭就去给你堆,行吗?”

吃过饭后,俩人来到酒店门口,却看到正在这里摄像的李彦锋和在雪地打滚儿的梁朋杰。

“嘎子哥!龙哥!”梁朋杰跑过来,玩儿得很开心,“你们也出来玩雪了?我刚还在微博问你起床了吗龙哥!”

“嗯……”郑云龙一直在注意阿云嘎的状态,见阿云嘎又有些拘谨,他连忙说道,“我刚和嘎子一起练完歌。那什么,你们先拍着,我俩去那边看看。”他指向一边没人的地方,梁朋杰向他挤挤眼,一副‘明白’的模样,还体贴地拉着李彦锋走远一些。

他又明白什么了?

郑云龙看着梁朋杰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又想歪了,但这时候他的贴心倒是让他省了不少事。他拉着阿云嘎走到远一些的地方,这里的雪还没被人破坏过,干净又完整。

看着一旁专心找地方堆雪人的阿云嘎,郑云龙有点儿无聊。他从地上团了一团雪,扭头喊了一声嘎子,然后趁嘎子茫然的时候,把雪球扔他脸上。

“我靠!”阿云嘎正专心团雪堆雪人,被他的雪球砸的措手不及,“郑云龙你干什么!”

“当然是……”郑云龙飞快地又团好了一个雪球,“来打雪仗啊!”

他这宣战的样子很快就激怒了阿云嘎。饶是青岛汉子再骁勇善战,也打不过从小在风雪里成长起来的内蒙人。郑云龙躺在雪地上,双手冻得红彤彤的没有什么知觉,他身边一片雪白,仰望天空,天空也是白的。

“大龙,起来,”阿云嘎凑过来,遮住了他眼前灰白色的天空,他伸出手,“起来,地上凉。”

郑云龙抓住他的手,借力爬了起来,却仍不忘下战书,“你给我等着!回头咱去游泳,游不过你我跟你姓!”

“好啊,”阿云嘎笑眯眯的,“那大龙你得教我啊,我不会游泳。”

俩人一起合伙堆了个雪人,不大,也就半身高,看着很是简陋,五官都看不清,但是郑云龙很是满意,这是继大学之后,他和阿云嘎第一次一起堆雪人了。

“来,和你的雪人合个影。”郑云龙举起手机,先对着雪人一通乱拍,然后拉着阿云嘎和雪人一起照合影。半人高的雪人立在二人中间,郑云龙看着手机上的照片,莫名产生一种一家三口的荒谬感。

晚上的时候他们去了阿云嘎冬至和他一起去的饺子馆,吃过后仍觉得不过瘾,买了一堆小菜几瓶啤酒饮料的回酒店。郑云龙喝酒,阿云嘎喝饮料,俩人一边碰杯一边聊过去的事情。

其实也没什么事可以聊,一个人的大学生活刚刚开始,另一个人的大学生活早已结束。但他们就这么就着小菜下酒,倒也不觉得无聊。

“我想起来了,”明明没有喝酒,可阿云嘎的脸仍然红红的,“你昨天还在问我,十年后的我们会是什么样的……”他说的是十年前的郑云龙。

阿云嘎笑着看向十年后的郑云龙,尽管容貌、气质、周围的环境都变了许多,但他还是能第一个认出来是他,就像十年前上大学的时候,只要有阿云嘎在,就一定能找到郑云龙一样。

“……我当时回了他一句不知道……可是我现在知道了,我想这大概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,”阿云嘎揉了揉眼,他的眼红通通的,“谢谢你,大龙。我想我可以告诉他……十年后的你,真的很棒!”

他没有告诉他的是,他刚刚去卫生间的时候偷偷用手机上网查了,“音乐剧王子”、“音乐剧A角”……十年后的郑云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,做着他们共同热爱的事业。

“加油,你也很棒,”郑云龙抱住了阿云嘎,轻轻拍着他的背,安抚道,“嘎子,你是我见过的最努力、最刻苦的人了……以后你也要相信你自己,你要相信,你自己的选择绝对不会错,知道吗?我……永远是你的头号粉丝。”

夜已经深了,郑云龙瘫在沙发上,不时发出呓语。他今天起得早,中间又是练歌又是玩雪的累得不行,早就撑不住了。

阿云嘎把他架到床上,脱了鞋袜,盖好被子,看着他吧唧着嘴陷入梦乡后,起身进了卫生间。

他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,他也没用毛巾,任由水滴落下来。他看向镜子,镜子中的人头上有一个倒计时,时间显示他还有六个小时——从早上他睁开眼的那一瞬开始,二十四小时倒计时,就是他存在这个世界的时间。

他关了灯,回到床边,郑云龙一个人就占了半个床,他便悄声走到另一边,刚一沾床,旁边那人就自然地贴了过来,嘴里仍在嘟囔着什么。

阿云嘎侧耳听着,“嘎子……别走……出去玩……吃鸡……哥教你游泳……你别走……我们一起唱音乐剧啊……”郑云龙翻了个身,睡梦中的他嘿嘿笑着,似乎做了个美梦。他的声音也高昂了些,“要票吗?嘎子!”

阿云嘎轻笑一声,贴在他耳边,“要~”

第二天一早,郑云龙是被阿云嘎推醒的。

“biang的阿云嘎你又搞什么鬼!”郑云龙气得不行,“都什么时候了练个屁功!”

“练什么功啊!”清晨的阿云嘎似乎也很是暴躁,“我还没说你呢,你怎么跑我房间睡觉来了,还占了我大半的床,我差点儿让你挤下去!起来!回你房间睡去!”

听他这么一说,郑云龙也不恼了,他一下子扑到阿云嘎面前,问道:“阿云嘎?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2018年31岁的阿云嘎?”

“大龙你是傻了吗?搞什么玩意呢!”

“想死我了你!”郑云龙欢呼一声,用力抱住他,“我刚做了一个梦,梦见大二时候的你了……”

“啊……”阿云嘎受不住他的力气,向后倒去,仰躺在床上,他笑着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郑云龙,笑着说:“我也做了个梦,梦见大二时候的你了……”

“真的假的,快和我说说,你梦见了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评论(2)

热度(83)